巫溪烤鱼

【善炭】四季

Summary：你是我的生命，你是我的四季。

预警：一个关于拯救和陪伴的故事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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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妻善逸的一年四季都有着很多烦恼。

    例如夏天太热，例如冬天太冷，例如春秋的气温升降无常，患了风寒又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康复。病中头昏脑胀，四肢无力，还得强打精神在寒风里挥刀，一百下、两百下、三百下，直让他恨不得马上升天才好。

    他不喜欢四季，就等于是不喜欢活着。旁人见多了他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的狼狈样子，只当是他在耍怪弄宝，博取关注。唯有炭治郎始终真真切切地担心着他的状态，每次给祢豆子买点什么有趣的物件总给他也捎上一份。伊之助见了就会开始大吵大闹，为什么他们都有就俺没有，给俺也整一个！如此这般往复，炭治郎终于在无奈之下习惯了什么东西都买同样的三份。

    他可以把所有人都照顾得很好，可就是从来都学不会多考虑考虑自己。我妻善逸在心里嘀咕。他向蝴蝶忍请了假，顶着女人的揶揄目光跑去集市照着炭治郎送的东西为他重新买上一份。追求女孩子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满脑子的泡妞技巧只余下丁零当啷的零星几点。除了漂亮的包装还需要什么呢？花？炭治郎会喜欢花吗？

    抱着试试的心态伸向路边野花的手却突然顿住了，如果是炭治郎的话，一定不会随便采摘鲜活的花朵吧，毕竟他连垂落床头的蜘蛛都不忍心碾杀。这么一想，我妻善逸便失了兴致。准备离开的时候，花却借着微风的力气主动触碰了他的指尖。

    他在这一瞬间摇摇晃晃地感受到了春天的温度。

    宇髓天元有次寻了空来找他们聊天，不知为何起了对歌的心思，非要拉着炭治郎合唱。炭治郎摇头拒绝，红着脸说自己唱歌非常难听。祢豆子歪靠在他肩上哼哼着表示不赞同，他永远无法拒绝妹妹，只能硬着头皮唱了两句，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五音不全了。

    五音不全归五音不全，并不代表我妻善逸就不喜欢听他唱歌。他尤其喜欢听他唱安眠曲，那么温柔的人，那么温柔的声音，那么温柔的节拍，他不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片刻后被炭治郎轻轻摇醒，一抬头便撞进对方含笑的眼。祢豆子还没睡着，善逸倒是先睡了。他笑道，累了的话回房间睡吧，不然容易着凉。

    我妻善逸便格外痛恨起蝶屋这设备完善的单人间来。想以前在紫藤花屋之家入住——无视掉那个猪头的话——好歹两人也能算是同床共枕。深夜想钻进对方的被窝体验四肢交缠的甜蜜感觉也容易得很，哪像现在这样麻烦。他耷拉下杂乱的黄发，努力摆出惹人同情的表情：“炭治郎可以给我唱安眠曲吗？”

    “这么大人了还要听安眠曲呀。”炭治郎这样说着，却并没有嫌弃或者嘲笑的意思，“不如换成睡前故事怎么样？善逸有想听的故事吗？”

    若说是乡村传说，男女情爱，我妻善逸已经在流浪旅程中耳濡目染个遍了。小松鼠和大灰狼，会说话的乌鸦和麻雀，炭治郎更像是会讲这些东西的人。虽然也不是说不想听，但是他偷偷揣着的是别的心思：“讲讲你自己，可以吗？”

    话一出口他就开始后悔。炭治郎在灭门之前过着幸福愉快的生活，但那也只是在灭门之前。他怎么没反应过来这一点？他为什么要活生生地揭开他的伤疤？

    “当然可以啦。”炭治郎说。

    我妻善逸豆大两泡眼泪还没来得及落下，震惊之余又给吸回去了。

    炭治郎给他讲了很多东西。讲春天他会买来材料，自己给弟弟妹妹们做简易的风筝。祢豆子特别会放风筝，她小时常问能不能把自己拴在风筝上，让哥哥拉着线帮她飞起来；夏天的山花开得很是烂漫，妈妈总能在里面找到可以吃的野果，甜的放在井水里冻着，等待夜晚一边看星星一边吃，酸的便用来弹着玩耍，是弟弟们热爱的游戏；秋天是花子最喜欢的季节，因为她十分喜欢枫叶，喜欢到就连书中也夹着几片，作为自然赠与的书签；冬天是最具希望的日子，他背上沉重的背筐，步伐轻快地朝山脚下的村庄走去。卖出的炭越多，来年的生活就越宽裕，说不定终于能有钱给弟弟妹妹们添置些真正的玩具，他们值得拥有更好的。

    冬天是最具希望的日子吗？

    善逸瞪大眼睛，向炭治郎的怀抱里缩了缩。

    “冬天或许并不会带来幸福。”炭治郎告诉他，“但是冬天坐在炭火前暖一暖身子，就会很幸福。”

    “善逸你看，人类真的很神奇，对不对？”

    我妻善逸想到属于自己的冬天。在冻疮和淤青下隐藏着的还有些什么？还有爷爷瘦骨嶙峋却力大无穷的手，拖着他的衣领向前迈步。爷爷的双腿、拐杖和他的身体在雪地上画出一幅蜿蜒的画。他又冷又委屈，忍不住抽噎起来。“不要哭。”爷爷这时总会对他说，“现在哭，眼泪会冻在脸上的。至少等回了家，在暖和的炉子前坐下再慢慢哭吧。”

    自爷爷过世后，他再也没有烤着炉火放肆大哭的经历了。落下来的泪水是温暖的，碗中的糖水是温暖的，爷爷落在他头顶的手是温暖的。冬天是温暖的。他借着温暖的炭治郎，一步步找回了温暖的自己。炭治郎是他的炉火。

    “炭治郎会一直一直保护我吧？”

    “是是，会一直一直保护善逸到结婚哦。”炭治郎从善如流地应着。

    “不，就算是结了婚也要继续保护我！”我妻善逸说着说着，眼眶又酸涩起来，“不管结没结婚，炭治郎都要在我身边，不然下一秒我就会死去的。我也会学着保护炭治郎和祢豆子，所以你不许半路丢掉我一个人走掉！”

    “……善逸。”

    炭治郎的眼睛里，多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要说话。”

    我妻善逸捧起他的脸，鼻尖轻轻相触，略微急促起来的呼吸被对方掌控，恍惚中竟然有了互相扼制住咽喉的窒息感。你可以让我生，也可以让我死。他小声呢喃道，是你的错，是你不让我离开的。

    作为补偿，现在他要亲吻他的四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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